<序>
车水马龙,宾客盈门,觥筹交错。
门外的喧嚣透过门窗的缝隙传进房间,房中的烛光似乎被这些喧嚣吹得摇摇晃晃,忽明忽暗,房中也随之一明一暗,隐约间似乎听到一声叹息。
卸下穿了一天的饰满金纹的华丽盔甲,他坐在床头闭目养神。
白天忙于公务,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,他很想好好休息,只是家中早已挤满了一群又一群带着各种各样借口来拜访的宾客,摆下了一桌又一桌的醇酒等待他的归家。他很不喜欢这些虚伪的往来礼节,但是人在官场,又怎能不去敷衍。
叹息一声,他唤来丫鬟,略微梳洗,换上一件锦袍。
刚刚步入厅堂,便有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迎上来。
“……李大人英气逼人啊……”
“……年少有为,前途无量……”
“……乃当事之人杰也!……”
……
他只是僵硬着笑容面对着,头脑早已麻木。只是不断地接过一只只斟满的酒杯,道几句请诸君尽兴然后仰头一饮而尽。
一杯接着一杯,斟满再斟满,他记不住喝了多少杯。只是还是依旧机械地一杯复一杯的喝着。
“丞相到!”
所有人都停下动作,乐工也停下奏乐。迎着门口那个被一大群人簇拥进来的臃肿的身影。丞相也到了吗?他连忙走上去,拱手一拜道:“下官恭迎丞相。”
从那个臃肿的身影里面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,而后拉住他的手道:“李大人不必客气,现在你是主我是客,朝堂上的礼数不必带到这儿。”
众人马上迎合着都大笑起来,他也跟着陪笑着。于是乐声又起,喧闹如常。
“……李大人春风得意啊,先是官加御前点检使,又得公主垂青,圣上亲自许婚……”臃肿的身影轻声在他耳边笑道。他只得唯唯诺诺应着。
依旧是喝酒,只是只剩下那个臃肿的身影身边的人在不停的斟酒,走马灯似的陪他喝着酒。
忽然之间他觉得头昏脑涨,神智迷糊。他虽然不好酒,可是宦海沉浮里,哪个不是酒坛里泡着。许是今天太累,他告了声罪便离席了。
他刚刚站起来,便有人上前搀住了他。他告诉那人要回房休息,那人却不回答,只顾扶着他走。
在房廊之间穿行,左拐右拐,那人便搀他进了一间房间,扶他在床上躺下。他的头昏昏沉沉,转眼便昏睡过去。
……
睡梦中,他忽然听到一声尖叫。武人的警觉让他强撑起沉重的眼皮,视线慢慢清晰,他却惊讶的发现那些厅堂中的宾客都到了他房中,而且个个面露惊讶之色。那个臃肿的身影也在,表情更是怪异,手指着他颤抖着道:“你这贼子!枉费公主钟情!圣恩眷顾!竟做出这禽兽不如的事来!”
他吃了一惊,却忽然发现自己床角呆坐着一个女子!衣裳凌乱,哭的梨花带雨。而被褥上竟然斑斑红迹!
这不是自己的卧房!
他脑中一声巨响,只剩下一片空白!无意义的听着旁边的声音。
“……我一定要参上一本!要圣上主持公道!可怜我苦命的女儿尚待字闺中……”
“……丞相莫急,此等人面兽心之徒必定不得好死!……”
“……想不到这厮竟是这等人!……”
“……猪狗不如!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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