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股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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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11月11日
　　 幽幽菊情
　　 深秋，是一个思菊的季节。
　　今秋，我对菊的思念格外浓烈。眼前总是浮现我那小小菊院的模样。记得那时我住的平房，拥有一个不小的院子，别人的院子都种菜，而我家的院子满是菊。几乎每一个经过我家门口儿的人都会对菊赞不绝口。
　　其实，我刚开始种菊的时候夫他并不赞同，因为他觉得我不可能种出好菊来（就像卖的那样开得很大）。我说我一定能种出与人家卖的一样大、一样好的菊来！夫他将信将疑地帮我刨地、豁沟儿，于是，我将那剪成一截一截的菊枝插扦到泥土里。夫指着那有五寸长的菊枝问：“这一截一截的菊枝能长出根来吗？”“能，肯定能！”我嘴上这样说，心里却一点底儿也没有，因为我也只是听种菊的人说这样行。不管怎样，我还是插扦了八十多棵，然后浇了足够的水，小心翼翼地等待它们的成活。可是插扦后的第三天，它们仍然耷拉着脑袋，没有一片叶子是竖起来的，就像感冒发烧的孩子一点精神也没有。我疑惑了。我担心了。然而，我的疑惑和担心都是多余的，一周后，它们几乎都成活了，并开始长出新的小小的叶芽儿。
　　菊那顽强的生命力令我敬畏！
　　它们在一天天地长大，一天天地长高。它们终于长出了花骨朵，每个枝头上至少有五六个，可是不能全留下它们，那样菊花会开得很小，只有留下一个才能开出足够大的花儿来。我每天都会好几遍地看看花骨朵长了多少，暗暗猜测着花的颜色和样子，就像一位看着自己孩子一天天长大的母亲，是那么满足，那么幸福，又是那么着急。
　　秋天终于来了！菊花终于开了！
　　白的、粉的、黄的狮子头，以及我特喜爱的各种丝菊（其中还有一棵较珍贵的开绿色的丝菊叫“法国女郎”。）小院中的菊有十多个品种！看着满院盛开的菊，我心旷神怡，每天中午下班我都要先欣赏一番菊，然后再做饭。当然，与我一同欣赏菊的还有蜜蜂、蝴蝶、阳光及其它的小飞虫，它们的光顾使小院更加生机勃勃。我何止是养着菊呢？与菊同在的还有很多很多的生命……
　　于是，种菊，便成了我家一年一度的传统节目，每年暑假，我和夫一同插扦菊枝；每年秋天，我和夫一同享受着菊带来的所有美好。不过，菊也让我俩痛心了一回。那是秋末冬初的一天，大雪突降，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，我一直心疼着那满院的菊。“菊能承受这寒冷吗？能承受吗？”我不断地问自己。终于熬到了下班，我冲进院子，打开家门，拿出脸盆儿，不顾寒冷的边拍打着菊头上的积雪便对菊说：“别怕，一会儿就让你们进屋子暖和去。”我把一朵朵美丽的菊，黄的、白的、粉的、紫的、绿的、红的……都摘了下来，下班的夫也在帮我，一会儿我俩就摘满了两脸盆儿。夫说：“行了吧，剩下的这些就留在外面吧，再摘就没地方放了。”我说：“不行、不行，放在外面它们非冻死不可。”于是，我们又摘了一盆儿，院子里只剩下几朵小一点的菊了。我们把三盆儿菊花拿回屋子，瓶瓶罐罐全插满了菊，窗台上、写字台上、桌子上、煤气灶上、儿子的房间……凡是能放菊的地方全是菊的身影。看着满屋子的菊，我很欣慰，为我给了菊温暖，给了菊呵护，心里也在一直对外面剩下的那几朵菊说对不起……
　　第二天，阳光明媚，令我吃惊的是，外面的那几朵菊并没有因为寒冷而失却生命！
　　阳光中，它们依然绽放着。一个周过去了，两个周过去了，它们盛开依旧，灿烂依旧。这不仅使我想起了被喻为“九月花神”的五柳先生在《和郭主薄二首》中的诗句：“芳菊开林耀，青松冠岩列。怀此贞秀姿，卓为霜下杰。”这足以见得秋菊独立寒秋、不畏风雪的高尚品质。我在被院中那几朵菊的顽强深深感动着的同时，也为那些被我采进温暖的屋子里的菊而伤心着。不到一周，屋子里的菊就变黄、枯萎、凋落了。温暖和爱护并没有使它们的生命延长，反而加速了他们生命的结束。我心痛，我悲伤，连着几天心情都很郁闷。夫说：“把这些菊晒一晒烧了吧。”我没有吱声。在一个温暖的午后，我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，把那些因我而过早地失去生命的菊埋在了里面，连同菊一起埋葬的还有一些阳光，我希望有这些阳光的陪伴，菊不再寒冷，不再寂寞，我也希望这些菊能够原谅我。
　　一个个有菊的秋天使我的生活与众不同，一个个有菊的季节使我的生命充满了芬芳，一个个与菊朝夕相处的日子早已使我深深爱上了菊，我已离不开菊，真的离不开。然而，离别难免，分离在即。我要搬家了，我真的要离开我的小小菊院了，心中许多的不舍，情绪里满是伤感与惆怅。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，我和夫坐在院子里，最后一次静静地凝望着月光下的菊，菊无语夫无语我也无语，只有冷冷的月光环绕着我们。我多想把我的小小菊院搬到我的新家里去啊！我凝望着菊，菊凝望着我，我不知道分别后的菊是否会想起我，我却会永远想着菊，想着这些芬芳了我的生活和生命的菊！那一晚，小院中，我弹奏了一曲《化蝶》。指尖从琴键上轻轻滑过，心曲在月光中尽情飞扬，仿佛有蝴蝶在翩翩起舞，披着月光，裹着菊香，带着柔情。在这诗意的夜晚，我还没离开菊，就已在思念了。
　　如今，我离开我的小小菊院已好几年了，而那些菊，依然绽放在我心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