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（六）

1997年中秋，大伶仃岛附近海域。

毕业后第一份工作的第一次出海作业：从文冲船厂码头上船，沿着珠江，从虎门大桥下穿过，出到珠江口，水面上那泾渭分明的淡咸分界线，预示着进入了海域了，渐渐的已经看不到陆地了... ...。

来到大伶仃岛时，已经接近中秋了，每日船以恒定的4节的速度来来回回地在一块方形海域画着“弓”字。

这些对老船员来说，是沉闷，而对于我来说，则是折磨，那低频的海涌使船周而复始地上升、下降，呕吐了2、3天后，终于没东西呕了。每天对着那还算不错的饭菜，一点胃口都没有，只能硬塞一点进去就算了。

除了一日三班的轮值外，我尽可能地躲到船上最底下的舱房里，因为那里重心比较低，感觉会好点。

中秋那晚，风平浪静，大家休息，将船停下来，任由它在那里漂着，浪涌也似乎小了很多，人感觉舒服多了。

和同事在休息室用过晚饭、吃过月饼和柚子，就独自一人跑到最顶层的甲板上，四周都是海水，看不到一丁点的陆地，头上是一轮满月，除了这船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，感觉自己就是在这圆圆的世界的中心，静静地躺在甲板中央，享受那份难得的静夜。

那已经是我连续第5年没和家人一起过中秋了。